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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  江南第一家(上冊)第一回

              原創(chuàng) 2016/04/20 18:55:57 發(fā)布 IP屬地:未知 來源:網(wǎng)絡 作者:浦江在線 2983 閱讀 0 評論 2 點贊

              黑面鄭綺臨終倡義居
              癡心小姐有心慕英雄

              夜闌人靜,一燈如豆。

              昏黃的燈影里,一間破舊茅屋的邊角支著一張破床,一張破被裹著一個奄奄一息的老人,床前圍滿了他的妻子兒女。半晌,一陣劇烈的咳嗽驀然響起,垂危的老人吃力地睜開眼睛,妻子兒女們見了忙紛紛地俯上前去,七口八聲地呼喚著。老人蒼白的臉上漸漸浮現(xiàn)一片欣慰之色,慈祥的目光一一徜過,最終停留在佇立床尾的長子身上。

              “去,去吧我寫的那本《合經(jīng)論》拿來……”老人有氣無力地吩咐道。

              只一會兒,長子拿了一疊書稿走回床前,畢恭畢敬地交到老人的手里。老人接過書稿,抖索著一雙瘦骨嶙峋的手,在書稿上深情地撫摸著,猶如在撫摸一個疼愛不已的孩子。“你們知道我為什么寫這本書嗎?”少頃,老人嘶啞著聲音,征詢似地問道。

              妻子兒女們幾乎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。

              實際上,他們都知道老人寫著本書的用意,老人也曾不止一次地跟他們講解過這本書的全部內(nèi)容。但此時此刻他們誰都不愿說,他們希望老人能自己再向他們講說一次,也好在老人臨終前再次聆聽他的教誨。

              “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倡婦隨則家道正,知至意誠家齊國治而天下平,這是這本書的旨要,也是我們治家的根本,你們要熟讀領會,牢記在心……”果然,老人見妻子兒女們一個個緘口不言,稍稍轉(zhuǎn)動了一下身體后,踹息著緩緩說道:“我年紀七十有六歲了,已是……風燭殘年,自料將不久于人世……我死之后,你們不必過于哀傷,簡單收斂即可。但你們要秉承孝義,辛勤耕讀,和睦有愛,世世代代同居合食,子子孫孫不許分家……明天一早,大家都去家廟,在祖宗靈簽歃血盟誓……你們快去準備把……”

              老人說完,顯然累了,又咳嗽了幾聲,稍微合上了雙眼。

              妻子兒女們不敢驚動,默默注視稍頃,一個個輕手輕腳,悄無聲息地退出房間……

              床上垂危的老人名叫鄭琦,字宗文,性仁慈友愛,事親至孝,一生奉孔子“身修而家齊,家齊而國治,國治而天下平”為崇高政治理想,勤奮好學,讀書不倦,即使出門耕田種地,也把書包掛在牛角或農(nóng)具上,一有閑暇,便手不釋卷,通《春秋》、《谷梁》之學,與南宋理學家朱熹互為好友,常相來往,談經(jīng)論道,終日不倦,著有《合經(jīng)綸》三萬余言,倡導耕讀傳家,義居合食,睦雍治家,卻不愿出仕。據(jù)傳,鄭氏因受其祖父鄭淮在靖康年間售田一千余畝賑濟鄉(xiāng)鄰饑民義舉的影響,家道中落,陷于茅草攔衣、衣食不繼的困窘境地,但鄭琦處之泰然,辛勤持家,耕讀不倦。大俠黃宗夔慕其高義,欲濟其困,攜千金相贈,鄭琦堅辭不受,安貧樂道如故。其父被他人誣陷入獄當死,鄭琦欲見不能,以頭猛撞衙門圜扉至頭破血流堅持上書請求為其父代刑,郡守錢端禮感而察之,終于得以辯白冤屈。其母張氏四肢癱瘓,久病在床,大小便均不能自理,鄭琦喂湯侍藥,抱持入廁,三十年如一日,從不懈怠。一年盛夏,久旱無水,其母思喝甘泉,鄭琦掘遍白麟溪,一無所得,不由得放聲仰天大哭,三晝夜不息,所哭之處忽然清泉汩汩涌出。人們以為此乃鄭琦孝心所感,后人遂將此眼泉水稱之為“孝感泉”,并在泉上建亭立碑,飲用至今。

              第二天一早,鄭琦一掃病容,穿戴整齊,率妻子兒女們一起來到家廟。其實,鄭氏家貧,僅有幾間茅屋,所謂家廟,不過是一間低矮的茅屋,供著祖宗的牌位而已。

              鄭琦在兒女的攙扶下顫巍巍地走進家廟,只見供桌早已擺起豬頭三牲等祭品,便焚香燒紙,帶領妻子兒女們叩拜一番。然后,轉(zhuǎn)過身子,面向妻子兒女們,肅容道:“今日我?guī)銈兗腊葑孀冢且銈冊谧孀陟`前歃血盟誓。你們要保證在我死后秉持忠信孝悌,以耕讀為本,睦雍治家,和氣友愛,永不分家!”說著,毫不猶豫地一刀割下。頓時,指頭上肉綻血涌,他也不覺得疼痛,從容把血滴入早已放置在桌子上的幾只酒碗里。

              ? 子侄們見了,也都走過去,一一劃破中指,把血滴入酒碗。

              ? 等子侄們歃完血,鄭琦端起其中一碗,恭敬敬地跪了下去,一改病病懨懨之態(tài),沉聲說道:“列祖列宗在上,今日不肖子孫鄭琦率妻子兒女、一門老小在祖宗靈前起誓,從此我家恪守孝悌耕讀,義居共財,同飲合食,雍睦友愛,世世代代永不分家。子孫若有不孝悌,違背誓言,不同釜飲者,請蒼天予以懲罰!”誓畢,他端起酒碗,一仰脖子,喝下血酒。

              ? 妻子兒女們也都忙不迭地端起血酒,齊唰唰地跪了下去,跟著大聲起誓。

              ? 鄭琦從地上爬起來,站在一旁,深情凝住著跪地起誓、端碗喝血酒的妻子兒女,心頭大感激動和欣慰,便走到一把椅子邊,剛端然坐下,忽覺得氣血翻涌,天旋地轉(zhuǎn),欲待呼喚,卻氣力全無,嘴巴張了幾張,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……少頃,妻子兒女們叩拜如儀,欲上前攙扶鄭琦時,發(fā)現(xiàn)鄭琦端坐在椅子上已經(jīng)溘然長逝。剎那間,破茅屋里悲哭震天,哀聲動地……

              鄭琦去世后,鄭氏秉承他的遺志,恪守永不分家的誓言,義居共財,同飲合食,一門上下耕讀傳家,孝悌友愛,和和睦睦,其樂融融。只不過因家境貧困,子孫們根本上不了學,只能借祖上留傳下來的幾本書,識字認文而已。到了第四代,子弟中有一人名叫鄭政,聰明機智,善于經(jīng)營,不忍看著一家人過清貧窮苦的日子,遂向鄉(xiāng)鄰借貸經(jīng)商。不出幾年,竟積蓄起一筆大財富。于是,鄭氏買田置產(chǎn),漸漸富裕殷實起來,慢慢恢復了昔日的氣象。

              鄭氏富裕后,始終保持孝義耕讀的清靜家風,一方面扶危濟困,行善好施;另一方面則注重培育人才,把子弟送入鄰近的私塾受業(yè),使他們知書達理。所謂皇天不負有心人,若干年后,鄭氏第五代子弟中,果然出了一文一武兩個出類拔萃的人才,都是鄭政之子。一個叫鄭德珪,中等身材,為人謙和,斯文儒雅,性情溫良,以文章名聞鄉(xiāng)里,紀方二十出頭,即被官府選為龍游縣丞。但他甘于淡泊,不管官場傾軋,無意仕進。鄭政一去世,他即棄官回鄉(xiāng),繼承父志,主持家政。其弟名叫鄭德璋,生得一表堂堂,身材魁偉,性格豪放,兼有俠義之心,好打抱不平。兄弟倆雖是一母同胞,性情卻大不相同。鄭德珪喜愛讀書,有志文學,而鄭德璋偏偏不喜歡讀書。鄭政勉強他不得,只好請來拳棒教頭,讓他棄文習武。這下正中鄭德璋下懷,農(nóng)耕之余,每日里便舞刀弄槍,打熬氣力。不出幾年,就練成一身武藝。被官府看中,任為青田縣縣尉,專管擒賊捕盜,維護一方治安。

              時值金、蒙頻頻南侵,社會動蕩不安之時,浙東各地盜賊蜂起。鄭德璋在青田縣尉任上三年,連連捕獲巨寇大盜,縣境為之一靖。加之他為人豪俠仗義,厚愛百姓,樂于助人,不僅僅屢屢受到州府嘉獎表彰,一時間名聞遐邇,有口皆碑。誰知,這樣一來,竟惹動了意外閨閣小姐的芳心,鬧出一件不大不小、不尷不尬的事來。

              道鑼鏗鏘,鼓樂喧天,青田縣大街小巷一片歡騰,人們歡呼雀躍,奔走相告,鄭德璋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,在一班衙役的簇擁下,威風凜凜地跨馬游街。原來,鄭德璋剛剛捕獲一伙盜賊,立下大功,上司大喜,將給一些財帛外,又讓鄭德璋跨馬游街三天,以示錘賞。

              一連三天,游街隊伍一路吹吹打打,游遍了青田縣城的大街小巷。不料,第三天傍晚,正當鄭德璋游街完畢,打道回衙時,知縣陸文浩一家恰好在縣衙對面的酒樓上聚餐,聽得鼓樂連天,一片喧鬧,一家老小便紛紛涌到窗口眺望。陸文浩的妻妹年方二九,正待字閨中,從窗口一眼瞥見鄭德璋騎馬跨刀,一副英武豐郎的形象,不覺癡了……

              鄭德璋回到縣衙,就被一般衙役朋友扯住,非要他做東請客不可。面對這班跟著他水里火里、生死與共的朋友,鄭德璋不便推辭,翌日一早即托人備下雞鴨魚肉、好酒好菜。夕陽西下,華燈初上時分,鄭德璋在自己的寓所里擺開筵席,一班朋友陸續(xù)而來,相繼坐下,斛籌交錯,呼喝喧嘩,一時間風卷殘云,杯盤狼藉……

              酒至半酣,正喝得高興,一個小衙役匆匆闖進門來,遲遲疑疑地站在一旁,小聲稟到:“鄭縣尉,知縣大人有事請您呢?!?span>

              鄭德璋正在興頭之上,聽說縣尉有情,睜著醉眼,乜斜著小衙役不耐煩地道:“知縣大人請我?都這時候了,能有什么事?不去,別耽誤了喝……喝酒,掃了弟兄們的興……”小衙役聽了哭喪著臉,為難地訴苦道:“鄭縣尉,知縣大人在廳上等您呢,您不去……小人不好回復……”“什么?不好回復?”鄭德璋頓時惱了,放下酒杯,騰身站起,正要發(fā)作,他身旁的捕頭孟二連忙一把扯住,陪笑著相勸:“大哥,既然知縣大人請你,你就去吧,這酒我們回頭再喝?!?span>

              對座的王老三也附和著打趣道:“是啊,去罷,說不定有什么好事等著大哥呢?!编嵉妈氨揪蛯χh陸文浩不滿,聽王老三這么一說,不禁瞪著眼睛牢騷道:“好事?他請我能有什么好事?還不是要我為他鞍前馬后,除奸捕盜,干事辦差?哼,有好事也輪不到我!”王老三卻不以為然,神秘兮兮地笑笑,打趣道:“那也難說,我聽說知縣大人有個小姨子生得美貌如花,該不是看中了大哥英勇神武,要把小姨子嫁給你吧?”

              “胡說!我是有妻室之人,你這狗頭再敢胡說八道,擔心我扭扁你的腦袋!”鄭德璋立即沉下臉來怒道。王捕頭王老三見鄭德璋惱了,連忙賠笑道歉:“大哥,別……別,你別生氣,我……嘿嘿,跟你說笑呢,對……對不起……”鄭德璋倒也不便與自家兄弟當真,見他賠笑道歉,怒氣頓歇。

              這時,站在一旁眼巴巴等他的小衙役忍不住催促道:“鄭大人,知縣大人等您呢,時間久了,小人怕被責怪。”鄭德璋聽了,冷笑一聲正要發(fā)話,孟二慌忙搶過話頭,勸道:“大哥,別為難他了,你快些去吧,我們在這兒喝酒等你?!?span>

              鄭德璋這才踉蹌起身?!昂冒?,我去去就來,你們在這兒等……等著,不……不許散……散了……”說著,他推開椅子,扔下一句話兒,腳步虛浮地跟隨小衙役走出屋外……

              縣衙的客廳里,燭光搖曳,人影綽綽,一片柔和寧謐的燈光下,知縣陸文浩和夫人李氏憑幾而坐,品茶夜話,相對絮語。

              李夫人端著茶杯掀開蓋兒,抿了一口,輕輕放下,幽幽地嘆息道:“小妹也真是的,那鄭德珪一介武夫,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縣尉,有什么好的,可她偏偏看中了他,吵吵鬧鬧的非他不嫁,你說這是怎么回事嘛?”陸知縣沉吟一會,不以為然地搖搖頭,分辨著道:“話可不能那么說,如今蒙古鐵騎席卷中原,對江南半壁虎視眈眈,覬覦已久。所謂治世用文臣,這亂世么,打仗還得靠武將。鄭德璋武藝不凡,又有謀略,是個將才。更何況,他履歷大功,已為上面看重,我要是把他薦了出去,不出幾年就是一員統(tǒng)領兵馬的虎將,不用說封妻蔭子了,就是覓候晉爵也有份哪?!?span>

              李夫人眼睛一亮,愕然道:“照你這么說來,鄭德璋前途無量,小妹他眼力也不差啊?”陸知縣莞爾一笑道:“當然,你小妹不可能看到這一點。自古美人愛英雄,她是把鄭德璋看作了心目中的英雄,才會生出癡心一片?!崩罘蛉寺牭梦⑽㈩h首,又難免疑惑重重,放心不下?!翱墒?span>……不管怎么說,鄭德璋現(xiàn)在還是一個縣尉,以后的事情誰也料不到,小妹許配給他,我心里不怎么踏實。”

              “夫人多慮了!”陸知縣笑著擺擺手,反駁道:“鄭德璋目前只是一個小小的縣尉不錯,可你別忘了,當年秦瓊也不過是一個捕頭,官還不如鄭德璋大,后來輔佐唐太宗李世民定國安邦,不也上了凌煙閣?”李夫人聽他說的有理,不再表示反對,蹙著蛾眉想了想,展顏一笑:“好吧,既然小妹一片癡心,你也贊成,這是你拿主意吧?!闭f著,李夫人款款走到門邊,又回頭向起身相送的陸知縣叮囑道:“我先回房了,你跟他談過后早點回來,不要太晚了?!?span>

              陸知縣連連應是“是”,把李夫人送出客廳,一個守候在門口的婢女連忙提個燈籠過來,照著李夫人裊裊婷婷地向后院走去。

              陸知縣目送李夫人消失在黑暗中,才踅轉(zhuǎn)身回到椅子上坐下,深深陷入沉思。少頃,小衙役領著鄭德璋一步跨進門來,邀功似地稟道:“稟大人,鄭縣尉來了!”

              鄭德璋上前一步,雙手抱拳,施禮道:“卑職參見知縣大人?!标懼h連忙起身,眉開眼笑地相迎:“哎,免禮,免禮,快請坐,請坐!”陸知縣熱情地把鄭德璋拉到側(cè)旁的椅子上,小衙役忙不迭地泡了茶,端給鄭德璋。

              “知縣大人夜晚相召,不知有何吩咐?”鄭德璋大概剛喝過酒,有些渴了,坐定后接過小衙役端來的茶,揭開蓋子抿了一口,含笑問道。

              陸知縣滿臉堆笑答道:“啊,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事,想和你隨便聊聊,聽說你正跟人喝酒?”鄭德璋并不掩飾,一笑道:“是,一幫朋友聽說我受了獎賞,說是為我慶賀,其實是要我做東請客,我推辭不過,只得應酬一下。”“應該的,應該的,你立了功勞,朋友們理應為你慶賀,這也是喜事嘛?!标懼h素來對鄭德璋聚朋豪飲酗酒頗有微詞,今日一反常態(tài),似乎并不介意,反倒讓鄭德璋惹起滿腹疑惑。

              “知縣大人,今晚你專門派人把我召來,難道就為這事?”鄭德璋不禁疑惑地問道。陸知縣連忙搖頭道:“不,不,我召你來是要告訴你另外一件事。當然,也是一件大喜事?!薄按笙彩拢俊编嵉妈案右苫罅?,而陸知縣則滿懷熱情,興致勃勃地說道:“是啊,事情是這樣的……我有一個妻妹,年方二九,至今未嫁,聽說你武藝不凡,屢擒盜賊,立下大功,是個英雄,對你十分傾慕,難免芳心暗許……”鄭德璋心里“格登”一下,不由吃驚地瞪著陸知縣問道:“你是說……你的妻妹看中了我?”

              “正是,她不但愛慕你,而且發(fā)誓非你不嫁……”陸知縣含笑著道。鄭德璋更加吃驚,不敢置信地望著陸知縣急道:“非我不嫁?知縣大人,你可知我已有妻室?”陸知縣聽得一愣,怔怔道:“什么?你……已有妻室?”鄭德璋坦然道:“對,卑職早在三年前已娶妻生子。”

              陸知縣心頭大震,審視著鄭德璋半晌,見他不象是在欺騙自己,解嘲似地笑笑道:“那也無妨,貴易交富易妻乃人之常情,不足為怪?!编嵉妈安挥纱蠹保骸翱墒?span>……大人,你可知貧賤之交不可棄,糟糠之妻不下堂?我怎能停妻再娶!”陸知縣又是一怔,沉吟良久,忽然勸道:“不能停妻再娶……那就再納個小妾。你在外為官,久不歸家,身邊又沒個人照顧……那在青田再取一個,另立門戶。妻妹那兒,我自當為你分說……”

              “不成,!我家里立有規(guī)矩,任何人不能私自納妾!鄭德璋斷然拒絕道。

              陸知縣似乎并不介意,訕訕一笑,依然耐心相勸:“哎,這是你太過呆板了。如今當官的,哪一個不是妻妾成群?你家的規(guī)矩管得了別人,卻管不了你。你是出仕為官之人,離家又遠,在任上娶妾成家,誰會知道?”

              鄭德璋聽了,不覺大為氣憤,臉頓時漲得通紅,惱道:“知縣大人,你這是把我當成鮮廉寡恥之徒?”陸知縣正說得興起,忽見鄭德璋惱了,不僅錯愕地怔?。骸斑@……這怎么鮮廉寡恥呢?世風如此,人在宦途,身不由己?。 ?span>

              鄭德璋騰身站起,正色道:“知縣大人,卑職雖在宦途,家規(guī)不可不遵,我絕不停妻再娶,也不敢私自納妾,告辭!”說完,鄭德璋朝陸知縣拱拱手,拔腿就走,慌得陸知縣連忙上前一把拉?。骸班嵈笕?,這事你可要想清楚了。我那妻妹不但人長的嬌美如花,我的岳父現(xiàn)在在臨安官拜吏部郎中。你若是娶了她,前途不可限量啊!”

              陸知縣原想抬出岳父,用官祿權位打動鄭德璋。誰知這么一說來,偏偏惹翻了鄭德璋的牛脾氣,只見他劍眉一聳,卑夷之色頓現(xiàn),呵呵冷笑幾聲,乘著酒意對著陸知縣刻薄地挖苦嘲弄道:“那好啊,既然你的妻妹漂亮美貌,你的岳父有權有勢,你不如把姐妹倆一并娶了,既得美人又可升官,豈不更好?”

              “你……你竟敢戲弄本官?”陸知縣想不到鄭德璋竟敢嘲笑他,驚愕地瞪著眼睛生氣道。

              鄭德璋見陸知縣氣的瞪直眼睛歪了鼻子,開懷一笑道:“你不是說當官的都要三妻四妾嗎?我見你至今只有一位夫人,不妨再娶個小姨子做妾,豈不兩全其美?”“鄭德璋!你……你大膽,你好心好意勸你,而你不知好歹,竟敢出口傷人,污辱本官?”陸知縣勃然變色,氣急敗壞道。

              “不敢,卑職粗魯,若有罪,請多多包涵,恕不奉陪!”誰知鄭德璋毫無懼色,不卑不亢地回敬一句,冷哼一聲,拱拱手打不出門而去。陸知縣直氣得渾身發(fā)顫,卻不敢上前阻攔,只得眼睜睜地看著鄭德璋昂然離去。

              縣衙后院的內(nèi)室,李夫人卸去盛裝,只穿寢衣,獨自一人秉燭而坐,似有所待。

              一會兒,忽聽得屋外遠遠傳來一聲橐橐的腳步聲,她知是丈夫回來了,連忙起身迎上前去。剛好走到門邊,只見陸文浩陰沉著臉,氣呼呼地推門走進房來。

              李夫人并不看陸文浩的臉色,漾著一片笑意走向前去,為其寬衣解帶,關切地問道:“老爺,你和鄭德璋談得怎么樣了?”

              陸知縣鐵青著臉在椅子上重重坐下,兀自“哧呼哧呼”至喘粗氣,聽的李夫人問他,不禁更加氣憤,突然猛地拍案怒道:“豈有此理,鄭德璋欺人太甚,無禮至極!”李夫人嚇了一跳,愣愣道:“怎么?他還不愿意?哼,他不愿意我還不愿把小妹嫁給他呢,不識抬舉!”

              “他豈是不識抬舉,簡直無法無天了!竟然放肆嘲笑戲弄,出口傷人污辱本官!”陸知縣氣憤至極,恨恨道。李夫人大吃一驚,愕然問道:“什么?他竟敢戲弄侮辱你?你說他是怎么侮辱你的?”

              陸知縣苦著臉望望夫人,不勝氣惱地訴苦道:“他說……他已有妻室,絕不停妻再娶,也不私自納小妾。我說小妹美貌過人,十分聰慧,岳父又是吏部郎中,日后仕途上也好作為倚靠,再三勸他想想清楚,可他竟要我……”陸文浩顯然覺得有些話不便啟齒,忽然打住,欲言又止。

              “他要你做什么?說呀!”李夫人不依不饒地逼問。

              陸知縣無奈,只得如實相告:“他說……他不敢違犯家規(guī),娶三妻四妾……說我只有一個夫人,不如連小姨子一起娶了,來……來個兩全其美……”“啊,這個鄭德璋,他……他簡直太狂妄了!”李夫人大驚,怒不可遏地騰身站起,大聲喚道:“來呀,更衣,備轎!”

              陸知縣見勢頭不妙,忙驚慌地問道:“夫人,這么晚了,你……你要去哪兒???”

              李夫人柳眉倒豎,杏眼圓睜地發(fā)怒道:“我去找鄭德璋,跟他評評理!”陸知縣驚慌地連忙上前攔住,勸解道:“別,別,夫人息怒,夫人息怒?!崩罘蛉穗m被拉住,人卻依然恨聲不絕?!昂撸覀円黄眯南氚研∶眉藿o他,可他不識好歹,反而肆意污染我們……我咽不下這口氣!”

              陸知縣把氣鼓鼓的李夫人扶到椅子上坐下,向應聲跑進房來侍候的仆人和婢女揮揮手,陪著小心勸慰道:“是,是,這口氣誰也咽不下,這帳遲早要算!不過夫人不能和他一般見識,也不能爭一時之氣……”李夫人俏臉上掠起一片不屑之色,冷哼道:“我?跟他一般見識?”

              陸知縣陰冷地笑笑,開導道:“是啊,這事還得從長計議,更不可意氣用事。你想啊,鄭德璋身懷武藝,勇猛過人,是個讓盜賊們都聞風喪膽,束手就擒的人,明里跟他爭斗,我們非但不是他的對手,只怕還要失去體面,根本占不了半點便宜……不過,鄭德璋雖然狂妄,但他畢竟只是本官屬下的一個小小縣尉,暗地里要治他還不容易?”

              李夫人眼睛一亮,急切地問道:“這么說,你有辦法了?”“那當然,所謂以其人之道,還治其人之身。他戲弄侮辱本官,難道本官就不能戲弄侮辱他?”陸知縣胸中似乎已有良謀,神情頗有些得意地說道。

              “哦?你有辦法了?”李夫人驚喜道,眼睛里充滿了期待。

              陸知縣詭譎一笑,附到李夫人的耳朵旁一陣嘀咕。李夫人立即眉開眼笑,撫掌稱贊道:“好,好,解氣,泄恨,看他鄭德璋還敢不敢再狂!”

              白麟溪由西向東曲折蜿蜒而來,從村中橫貫著穿過,溪上石橋座座,貫通南北,橋下溪水湍急奔騰,嘩嘩流淌,石埠上浣衣女凌波,深潭中群鴨戲水,十橋九閘之境儼然可觀。而溪的兩岸列肆成市,屋宇成差,店鋪林立,街上小攤紛紜繁雜,行人熙熙攘攘,絡繹不絕。

              若在太平盛世,這里無疑是一個人來人往,車水馬龍的鄉(xiāng)村集鎮(zhèn),必有一派繁榮興旺的景象。但時值南宋豐年,金、蒙大舉入侵,戰(zhàn)爭紛擾,盜賊蜂起,天下大亂。浙中的浦江因地處山區(qū)僻壤,四境群山起伏,峰嶺疊嶂,林壑縱橫,自古不通舟楫,交通閉塞,故而商賈不至,兵禍不興,環(huán)境安定。于是,難民們紛紛從北方各地涌入浦江逃避戰(zhàn)亂,尋求安身立命之所。

              鄭義門既為境內(nèi)大戶,向以孝義耕讀、樂善好施聞名于世,變成了難民的最佳棲身之地。一批批難民手提肩扛、攜家?guī)Э谠丛床粩嗟赜縼?,鄭義門街上一片紛亂,到處都是哭爹喊娘、啼饑號寒之聲。難民們有的在街上曠地而坐,有的則蜷縮倒臥檐下,一個個面帶饑色,神情焦慮不安,情景十分凄惶。

              鄭義門家長鄭德珪手提一個竹籃,讓幾個兄弟、家人抬舉著衣食藥物,問寒噓暖,治病施藥,送衣給食,一路看顧安撫難民,不停地忙碌……

              掌燈時分,鄭氏宗祠的廳堂里,鄭德珪之妻樓氏在桌上擺下飯菜,與婢女眼巴巴地等候著,禁不住倚門懸懸而望。

              約莫又過了個把時辰,鄭德珪才一身疲憊、憂容滿面地回來。樓氏連忙迎上前接過他手中的竹籃,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,心疼地說道:“老爺,你怎么這時候才回來……看飯菜都涼了……”

              “大家都吃了嗎?”鄭德珪接過婢女端來的水,心不在焉地略略擦拭一下,惦記地問道。

              “吃了?!睒鞘匣卮鸬溃骸按蠹业饶悴粊?,孩子們吵著說肚子餓,我作主讓大家先吃了,再給你送來。要不然,餓壞了孩子可不是鬧著玩的……老爺,這飯菜……要不要拿到廚房熱熱再吃?”

              鄭德珪略顯煩躁地擺擺手,嘆口氣道:“不用了,將就著吃吧?!闭f著,他端起飯碗,勉強地扒了幾口,忽然長嘆一聲,又重重放下。樓氏見了,不由一怔,關起地問道:“老爺,是不是這飯菜……”鄭德珪心情沉重地搖搖頭,慨然興嘆道:“吃不下去??!想著街上那些難民,無遮無蓋,饑寒交迫的,這飯我怎么咽得下去?。 ?span>

              樓氏鼻子一酸,抑住淚水,面有難色地勸道:“老爺,那……你也不能不吃飯呀!再說,街上那么多難民,官府不管,鄉(xiāng)里不管,靠我們一家子……也管不過來呀?!?span>

              “要是大家都不管,難民們豈不都要餓死凍死嗎?”鄭德珪不悅地生氣道。

              樓氏為難地嘆了一口氣,耐心勸道:“老爺,話不能那么說。我知道你心善,見不得這么多難民忍饑挨餓,受苦受難,但你想過沒有,我們家?guī)装倏谌艘粋€個都張著嘴要吃飯呢。再說,這青黃不接的時候,我們把糧食都賑濟難民了,家中一旦缺了糧,上哪借去?一家老小的日子怎么過呀?”

              鄭德璋心上凜然一顫,嘿然苦思半晌,喃喃嘆道:“是啊,這么多難民……上千人啊,到哪兒去弄糧食賑濟他們呢?唉,這事要是德璋在,我們兄弟倆也好有個商量,可他遠在青田……遠水解不了近渴啊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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