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相遇的時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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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 2013/12/31 16:32:58 發(fā)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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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西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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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不得那天的細(xì)節(jié),但可以肯定,這是一次偶然帶來的確鑿的開頭。
一直混跡于論壇,寫些不太著調(diào)的文字。忽然有一天翻開每天必到的當(dāng)?shù)貓蠹垼蜷_中頁,目光落在三版,覺得有些文章的調(diào)調(diào)與我同質(zhì)。我想,編輯能欣賞那些文字,也許也能夠欣賞我,便打開了郵箱,點擊了發(fā)送。過幾天竟然被采用了。事隔已久,隔著這么多的人與事,許多事已不復(fù)記憶,包括我昨天晚上看的書里的名字,包括昨天我說過的話,卻記得那篇文章,它的題目,它發(fā)表的版面位置。那篇文章,叫《繡得一枝春欲放》。
之所以篇名記得這么清楚,一方面,因為這是與《今日浦江》的初見,另一方面,在與編輯后來的交往中,她屢屢提到第一次讀我文章的感覺。她說,“突然看到這么流暢的舊舊的文字,似是看到一個清幽委婉的舊女子站在眼前,柔軟而傷感”。后來她用過哪些文章,大多忘了,獨(dú)獨(dú)記得這篇,好像時光的印記一樣,深刻而醒目。
稿子與編輯的關(guān)系,在于一個眼緣。
文章不斷出現(xiàn)在《今日浦江》上,只是因為,投緣。編輯終于忍不住好奇心了,決定要親自前往查看下蛋的母雞——毫無懸念,我和她,從最初的作者和編輯,漸漸成為了很好的朋友。
我那些不太規(guī)范的筆墨,從被原諒,得到小范圍的認(rèn)可……
一邊混論壇一邊混報紙——那幾年,是這樣過來的。
那幾年,算不算一段好時光?侯孝賢說:“最好的時光是哪一段并無太大意義,因為所有的時光都是被辜負(fù)被浪費(fèi)的,也只有在辜負(fù)浪費(fèi)之后,才能從記憶里將某一段拎出,拍拍上面沉積的灰塵,感嘆它是最好的時光?!?/span>
編輯本想規(guī)劃我雕塑我,希望我走出浦江小天地,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闖九州??晌覍ψ约汉芮宄?,不過喜歡搬弄文字,既無章法,也無大志。要由局部的肯定,走到被廣泛的接納,非得有更深厚的文字功底或思想境界不可。另一方面又覺得寫文是純私人化的事情,說些囈語,大方地把自己的想法、感覺水一樣潑出去,需要那種微弱的光線和一定的暗度,一旦放在眾目睽睽的強(qiáng)光之下,置身于公眾語境之內(nèi),就像在臥室接待客人一樣,不自在。
所以一直振振有詞,一邊是真沒上進(jìn)心,一邊是為底子薄找的借口。
繼續(xù)懶散的隨意的編織文字??椗频模椥┐植家律眩脕頊嘏约?。其他的,真沒多想。
日子就像梅雨天靠在墻頭掰石榴,一粒一??倪^去,只留下一泡口水,一地的核兒。這種無所事事的吃物與吃法,本身有一種神經(jīng)質(zhì)吧。所以,也不知哪天開始,我與《今日浦江》的廝混,從有確鑿的開頭,到了沒有結(jié)尾的結(jié)尾。
亦是淡水云煙。人生之注定離散,又豈是一腔熱血可以挽留?
而在我看來,那些寫下的字,如雪花,最美的時候是飄逸舞蹈在半空中,一旦落了地,無論是落在精致的庭院,還是荒野污泥上,都一樣。它不再是雪,只是一灘水。
那些好時光也是一捧雪,悄然溜走,就像一個回不去的夢,夢里枝杈叢生,蒿草覆蓋,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徑。也不是一無所有,若春天的花,季節(jié)一過,花兒都謝了,但香氣還縈繞在各個角落。
而我與編輯之間早已習(xí)慣順其自然,她說得最多的一句是,隨你吧。以前是隨我怎么寫,后來是隨我怎么不寫。當(dāng)然也不是不寫,只是趨向更內(nèi)地寫,隱秘地寫。和她由文字構(gòu)筑起來的情義,隨同那段時間一起,被收藏,被打包,和糧食蔬菜一樣,變成身體的一部分,變成共同的記憶。
現(xiàn)在,《今日浦江》依然每天如期送到,像日子一樣準(zhǔn)時。它保存著這個小城的記憶,也成為我的記憶。